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树干并不算高,霍危楼的身量,伸手便能碰到,而被吊起的死者脚尖也不过离地二三寸,而他身量瘦削,个头还比薄若幽差了寸余。

“脖颈上的绳扣是死结,这在自缢之中十分少见,现场又无垫脚之物,基本可断定死者是被谋害,绳索是油麻绳,也算常见之物。”

薄若幽令一旁衙差将这些记下,这才下椅子站定,又去看死者身上的羽衣。

这是一件颇为华美的羽衣,其上羽翎多为鲜红色,些许末端夹杂紫红淡黑暗黄之杂色,不仅不减华美,反倒令羽衣更为光彩耀目。

屍体是被套上绳子,拉拽上去的,可这件羽衣之上却窍尘不染。

薄若幽眉头紧皱,看向一旁的赵越,“敢问郡王,这羽衣哪般来历?”

霍危楼的目光随她看来,赵越如何敢轻慢,一脸膈应的上前两步,扬声道:“这是我去岁得来的好物,用一千只活的血雀,将血雀背脊上最好的数十根羽毛拔下,然后织成了这件羽衣,本是当做宝贝收藏的,可没想到——”

他咬了咬牙,又是心疼又是痛恨的望着死者身上的羽衣,被死人穿过的东西,再如何宝贝,也变的晦气凶煞,他的宝贝被毁了!

吴襄闻言走上前来,他刚问完赵越指派的侍从,此刻道:“郡王园中是豢养禽鸟的,可适才郡王随从说,此人是郡王从画舫之中买来的,在园中已有三年?”

赵越下颌微扬,“他是个小戏伶,我喜好禽鸟,想在园中排演一出群仙戏,便买了些戏伶回来养着,他便是其一。”

吴襄蹙了眉头,似乎还有何话未说出口,薄若幽道:“羽衣之上不染尘埃,我怀疑凶手将死者吊起来之后,故意将羽衣给他穿了上,捕头,先将羽衣解下来当做物证。”

吴襄令衙差解衣,羽衣一除,只见死者内里穿着件绣了鹤纹的月白内衫,似是正要安歇的模样,薄若幽眯了迷眸子,果然在上发现了些许泥渍。

“将屍体放下来吧。”

衙差寻来一张草席,屍体便被放在了草席上,这时回家去取验屍箱笼的周良到了,薄若幽便开始验屍,她拿出霍危楼送的护手戴上,稍一细查,秀眉便蹙起。

死者颈部绳痕明显,却有一深一浅两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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