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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危楼目光落在薄若幽身上未如何移开, 赵越何等人精,自起疑心, 这时霍危楼道:“自不是为了督案而来,只不放心, 跟来看看。”

看他着紧何处,便知他不放心的是谁, 赵越眼珠儿转了转, 心中已有计较,“既是如此,不妨请侯爷去厅中落座?将此地交予吴捕头和这位姑娘?”

霍危楼四下扫了一眼, “不必去偏厅了,这树荫下就极好。”

赵越面皮一阵抽搐,他万分不愿留在此地,可霍危楼发话了,他又能如何,便令人搬来桌椅,摆上热茶,就在悬挂着屍体的两丈之外落座,好整以暇的看着薄若幽在树下忙碌。

赵越心底恶寒,又怕人命官司落在自己头上,没话找话道:“今日本不打算过来园中,却不想出了这等事,实在是晦气的很。”

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,“哦对了,轻鸿两日前来过园中。”

霍危楼这才收回视线,“他来过?”

赵越颔首,“早前世子告病,冯烨从园中训了一只金青鸟给世子拿去把玩,前阵子鸟儿有些恹恹的,不用食水,世子便将鸟儿送来,我令匠人又养好了。”

霍危楼面露了然,不如何在意,目光又逐薄若幽而去。

赵越旁观的越发称奇,远远地打量薄若幽,若说霍危楼对这般貌美女子起意,倒也不算什么,到底也是二十来岁的男人,只要身无隐疾,便不可能当真绝情断欲,可诡异的是,这姑娘竟是个仵作——

屍体仍未取下,不仅如此,薄若幽令人搬来椅子,正站上去看屍体脖颈上的绳结,看她站上椅子,霍危楼眸色一深,起身往她身边走去。

赵越不愿近前,起身跟两步便停了下来,现场暂无屍臭气味,可他掏出个帕子捂在口鼻处,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鬼地方。

霍危楼已站去椅子边上,一手掌着椅背护着薄若幽,赵越远观着,心底玄奇之感淡去,竟觉霍危楼这等邪路子人物,若只对个寻常花容月貌的大家闺秀起了心思才是古怪。

“这绳结有异?”霍危楼问。

当着这许多人也毫不避讳的来护着她,当真应了马车上的“招摇”二字,薄若幽寻常总是仰望他,如今还是头次居高临下的看他,只见霍危楼眉眼冷峭,五官俊毅,可抬眸看她时,眼底落入梢间洒下的碎光,一片澄澈明湛,清晰的映出她的影子。

薄若幽又抬眸去看绳结,“绳索着力处在死者颈部左前侧,绳结在颈部右侧,因此使得死者脑袋歪斜像左,绳扣是闭锁死结,死者左侧颈脉被绳结压闭,血液回流受阻,令其面部青紫肿胀,而绳索上端绑在树干之上的绳结,却是活套结。”

“这等活套结常用在起吊重物时,结实简单,绑扎容易,只需活绕一侧的绳头,便可将绳结系紧。”薄若幽又去看绳索上磨出来的粗糙毛鳞和树干上的抆痕,“死者是被套上死扣,而后绳子绕过树干,被直接拉拽起来吊在空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