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若幽看着这暗室,地上不见明显脚印痕迹,可书案上的笔墨纸张被翻到了桌案之下,一个个空着的纸筒更表明有人翻找过,甚至将其中放着的东西拿走了。
薄若幽没问中间来的两个人是谁,回身拿过宁骁手中箱子,而后准备验屍,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死者身边,先将他唇角和桌案上的污物收集起来,而后才一点点看他露在外的头脸双手等处,就在她验屍之时,外面候着的人走到了暗室门口来。
暗室狭小,一下子来了这般多人,顿时令空气都有些不畅,而所有人都看着薄若幽,仿佛是来印证薄若幽是不是真的会验屍。
霍危楼本神色严正的站在一旁,此刻见这般多人眼睛都不眨的盯着薄若幽,莫名觉得不快,“都站在此处做什么?去外面候着。”
二殿下赵熙见薄若幽头也不抬的查看宋昱屍首,越看眼睛睁的越大,“表兄,你如何发现的这个姑娘?这也太古怪了,一个小姑娘怎旁的不学,偏学了此贱役?”
赵熙身份贵胄,言语自无避忌,霍危楼蹙眉看他一眼,“无论男子女子,能验出真相来,便是好仵作,此案牵连你舅舅,若她验出真章来,你还当谢她。”
赵熙张了张嘴,“我……”他指着自己,又去指薄若幽,心道,他堂堂皇子,去谢一个小姑娘?还是个身为贱役的小姑娘?
他只觉霍危楼此言颇降他身份,可他对这位表兄素来忌惮,只无奈笑道:“最好能验出个真章来,否则,我便与父皇说,表兄你如今公私不分,竟被个貌美女子所惑,为博美人一笑,令她将此等大事当做玩闹。”
薄若幽虽是专心模样,可赵熙语声高,她如何听不见,听至此处,她莫名心紧,极快的看了霍危楼一眼,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。
霍危楼却在此时嗤笑了一声,“那陛下恐怕还要高兴些。”
霍危楼素来不近女色,颇有些断绝人欲之感,建和帝为此多番探问催促,奈何霍危楼依旧我行我素,倘若知道他身边有了人,哪怕差事上松懈,许也是高兴多过责难。
赵熙摸了摸鼻子,“罢了罢了,我还是去外面待着。”
赵熙一走,亦有几人跟着离开,只剩下林槐和适才那青袍男子留了下来,见薄若幽有模有样,那青袍男子面上颇为称奇,“小姑娘颇为难得,竟是半点不慌乱。”
林槐笑着颔首,眼底亦有些赞赏之意。
今日朝官颇多,且与她不识,还有二殿下在,如此多人围看之下,薄若幽面上不显紧张之色,反倒是神态专注凛然,莫名给人可以信赖之感,虽说仵作为贱役,可倘若她验屍之术高明,能使真相浮出令无罪之人洗脱嫌疑,那贱役又如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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