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若幽气定神闲的道:“多谢二婶为我操心,不过我做仵作好几年了,倒不觉有什么,旁人若喜欢指指点点,於我也不算什么,因此并无停下来的打算。”
魏氏欲言又止,去看薄景礼,薄景礼亦面露不赞同之色,只是双方才见面,不好对小辈说教,薄景礼便又问起了程蕴之的打算。
今日一番见面,虽有些疏离陌生之感,可到底比昨日和气,程蕴之留他们一家用膳,午膳之后,他们方才告辞了,几人一走,薄若幽无奈的叹了口气,她便知道一旦被薄氏知晓他们归来便要有颇多麻烦,如今看来,这麻烦才不过刚开始。
程蕴之见她面露不快,和蔼的安抚:“这便是人情世故了,少不得耐着些性子应付,义父虽气恼大房,却不愿你真的毫无依靠,你那二伯是老好人了,这是坏处,却也有好处,往后若他们有心照拂你,义父心底是高兴的。”
薄若幽一听此言,哪还有半分不快,只是心口酸涩的道:“义父做这些都是为了我。”
“傻丫头,你是义父唯一的女儿,义父自然要为你打算,何况这些也不算什么。”顿了顿,程蕴之问她:“这两日,你可见过武昭侯?”
薄若幽微愕,“两日未见了,义父……问这个做什么?”
见她有些不自在,程蕴之失笑道:“没别的意思,只是适才你二伯一来就说朝堂之上有些动荡,说是武昭侯奉令,悄无声息的拿了不少朝官,你大伯也因此十分紧张,今日未同来也是在衙司有事,我便想着,你若见过武昭侯,或许知晓一二。”
薄若幽想起霍危楼那日去府衙内库便是为了公差,且当日内情如何,霍危楼不仅没对她吐露分毫,便是对孙钊都隐瞒着,看那模样便知他近日的确有的忙碌,只是到底为了何事她便不知了。
既有此言,薄若幽便越发记挂霍危楼,只是想到他於公差上十分专注的秉性,料定几日内多半难再见他,然而她没想到,当天晚上,霍危楼便到了程宅。
霍危楼到了程宅却不进门,薄若幽出来掀开马车帘络,霍危楼第一句话便是说:“带上验屍的箱子随我走,我要你帮忙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 今日份日六~下面进入本单元主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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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六花飞04
薄若幽提着箱笼上马车, 刚坐定,霍危楼已捉住了她的手,他在车壁上轻敲一下, 马车辚辚而动,驶出程宅前的街巷。
他掌心粗粝, 干燥温热, 薄若幽手被他大掌包裹住, 还未说什么,又觉他倾身,令她手背落在他额上, “今次只怕要耽误整夜。”
薄若幽唇角微弯, 因车厢逼仄昏暗,她语声亦低,“我想到了, 走的时候和义父说过,他们不会等我, 侯爷, 此番是为何事?”
霍危楼从她手背上抬眸,极近的望着她, “还是沁水县卫仓的贪腐案子,如今牵连甚广, 一个重要的朝官死了。”
薄若幽面色一肃,这并非是寻常人命案子, 她并未多问, 霍危楼又解释了两句,“此番事关重大,影响西北战备军粮补给, 将士们戍边迎敌,朝廷却难喂饱他们的肚子,再耽误下去必出事端,死的人……是户部侍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