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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若幽安心了,又安抚了程蕴之一会儿,程蕴之方才带着周良夫妇出来,一出门程蕴之面色彻底的沉了下来,走到正厅,他便吩咐周良,“你去长寿坊打探打探,看看林侍郎府上是否还在长寿坊,这件事绝不能这样算了,这是当年幽幽父母定下的亲事,若连此事也被旁人占了,将来我必定无颜去见景行。”

周良应声,程蕴之叹气道:“此事先莫让幽幽知道。”

周良夫妇皆不敢大意,没多时,周良便出了宅门。

薄若幽回了自己家中觉得自在了不少,屋子内外被良婶打扫得一尘不染,窗棂亦加了锁,甚至连后院的院墙都加高了一截,虽说她有那活不过十八的卜测,可她更愿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只是程蕴之连着两日都有些闷闷不乐。

薄若幽心道此事不是一言两语可以劝开的,也无那般多心力深究程蕴之到底因何不快,因她养着伤不说,自己心底亦有烦思,霍危楼那些言辞,还有留在侯府两日对她的照顾,以及那些不守规矩之行,都令她少有的心思烦乱。

她虽是幼时离家,可当年诸事记不太清,这些年又被义父义母疼爱着长大,心思沉定,亦比寻常女子明朗豁然,极少做无畏的伤春悲秋之状,可如今霍危楼却令她发愁了。

何况何为情爱?何为婚嫁?她只觉的再繁难的案子,也比此二问容易解答。

这日晚间,良婶为她身上上药之时,她忍不住问,“良婶,当年义父义母离开京城之时,是否从未想过回来?”

良婶笑着应是,“老爷那时候遇到了一些难处,去青州也是没法子的法子。”

薄若幽便道:“义母也是心甘情愿?”

良婶叹了口气,“自然是心甘情愿了,夫人和老爷相识微时,情谊甚笃,非那些寻常人家的夫妻可比的,这也赖老爷待夫人好,夫人一直体弱多病,多年无子无女,老爷也未做他想,幸好有小姐,也算弥补了夫人些许遗憾。”

薄若幽有记忆起,程蕴之夫妇便十分恩爱,而她父亲母亲,在程蕴之夫妇口中,亦是鹣鲽情深,奈何情真不寿,父亲母亲双双意外,义母亦是早逝,她心生余悲,又觉不想做良婶口中的“寻常夫妻”,却又谈何容易?

薄若幽想了两日未曾想个明白,烦恼够了,索性被她暂时抛开,而这连日霍危楼未曾来府上,亦令她心境平和沉定了不少,到了第三日上,吴襄来了。

此时已入盛春时节,吴襄来时带着许多随礼,是来探伤的,经了这几日,薄若幽颈子上的淤痕几乎消完了,再涂抹福公公给的药膏,几乎看不到受伤的痕迹,只是嗓子还有些哑,吴襄也对薄若幽遇袭颇感顾惜,又说孙钊发话了,只管让她在家里修养万万不可着急去衙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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