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若幽豁然站起身来,不,当然不可能这般简单,李玉昶再如何喜欢唱戏,也没道理凭空跌下楼船,可他那天夜里喝了酒,便又不同。
喝醉了的人才有可能糊里糊涂踏空。
然而这不是李玉昶自己写的戏本吗?有人加了唱段他却心平气和接受了?可为何偏偏要写成相似的字迹?若李玉昶想假做自己写的,为何不自己动笔?
薄若幽脑海中一团乱麻,不由再拿起戏本来看,她忽而想,有没有可能,这戏本根本不是李玉昶自己写的?又或者,加此番唱段之人本就擅长模仿自己,且是李玉昶十分信任之人,於是他便令此人照着他的自己写下。
薄若幽瞬间想到了柳慧娘。
与李玉昶吃酒之人是柳慧娘,那夜与李玉昶说戏之人也是柳慧娘……
薄若幽开始在屋内来回踱步,她看戏本花了不少时间,此刻整个楼船都安静下来,霍危楼必定也歇下了,她只凭此般猜疑,能去找何人?而明日玉春班便要下船了。
犹豫半晌,薄若幽觉得除了去找霍危楼,似乎没有别的办法,她拿起戏本,整了整衣裙出了门。
走到霍危楼门前,薄若幽抬手敲门,几声之后,门内响起了脚步声。
很快,门被打了开,霍危楼一袭玄色大氅加身,衣襟半敞,看样子已经歇下了,看到薄若幽,他也是微讶,“怎么了?”
薄若幽福了福身,“侯爷,民女觉得李玉昶死的奇怪。”
霍危楼眸色微凝,“可有证据?”
薄若幽犹豫一瞬,有些没底气的道:“并无实证。”
霍危楼睨着她,片刻后转身往屋内走,“进来说话。”
薄若幽进了门,先给霍危楼看了戏本子,霍危楼诧异她竟然发现了此物,薄若幽苦笑道:“民女起初没想那般多,因不知如何处置,便带回了屋内,差点就要扔掉,却又没忍住翻看了一番,这一看,便让民女发现了异常。”
她先将戏本上写的故事说了一遍,又翻到最后一折,“侯爷请看,此处字迹与先前不同,民女看的时候,差点未曾发现,可有几个字太过明显,民女从前见过有人专门模仿别人字迹的,侯爷也请看看——”
霍危楼拿过戏本看了片刻,果真字迹并非一人,“字迹并非一人又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