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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危楼定眸看着她,薄若幽便道:“楼船极大,如今还不知李玉昶是在何处落水的,不过民女看他指缝和衣袍之上皆有此等污渍,料想他多半是在掉下楼船之时沾的,此物有些像藓渍,也像是锈渍,可民女记得登船之时,靠近岸边一侧的船体之上沾着些绿色的苔藓,倒与此污渍不同。”

楼船靠岸一停便是半月甚至月余,船体为硬木打造,吃水久了自也容易生些苔藓,可薄若幽凭着记忆,倒是记得船体之上的苔藓不是这般颜色。

霍危楼明白了,他亦在薄若幽跟前蹲下身来,仔细一看,果见衣袍之上此等污渍不少,他心中有数了,正要起身,却觉此刻二人皆蹲着身子,倒是瞬间离得极近,他甚至能看见她根根分明的眼睫。霍危楼一时没动,薄若幽正要倾身却拿解开屍体上剩下的内衫,却见他定定的看着自己,她有些疑惑,“侯爷,怎么了?”

霍危楼也未开口,抄起地上那件外袍便起身出了门。

薄若幽一愣,又想起昨天晚上霍危楼诡异行径来,她有些莫名,便看向一旁的福公公,“公公,侯爷这两日是否有些古怪?”

福公公心道霍危楼的古怪已经不是一处了,可当着薄若幽,又不能当真说他怀疑霍危楼对她起了心思,於是只得笑道:“侯爷就是这样的,有时候会脾性难测。”

薄若幽对此早有感受,叹了口气将此念暂且压下了,目光落在屍体上时,脑海中便也想不了别的了,她先细细查验了一番体表,而后便开始剖验。

倘若死者死因为溺死,剖验便十分必要,薄若幽定了定神,沿着死者胸椎股切了下去。

甲板之上江风呼啸,至此刻,江面之上茫茫雾气方才散了,霍危楼站在船头,江风扬起他玄黑的袍摆,他一边令绣衣使搜索船舷四周,自己却有些许的走神。莫说福公公要觉得他古怪了,连他也觉得自己古怪非常。

没多时,一个绣衣使带着一个船工走了过来,“侯爷,有发现。”

被带来的船工三十来岁,是船上厨房内的帮工,他看着李玉昶衣袍之上的污渍道:“启禀侯爷,这污渍,极有可能是船尾方向,靠近厨房的地方才有的。厨房做了饭食之后,潲水很多时候都是直接倒入江水中,一来二去,船舷之下生出的污渍便有些不同。”

霍危楼神色一凝,“带路——”

船工在前带路,很快顺着楼船外侧的廊道回到了船尾,船尾大都为厨房杂物间以及船工住所,时常来此的船客亦少,刚一走近,霍危楼果然在船体之上看到了些深褐色的污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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