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危楼听他此话,再如何要疾言厉色,也都摆不出了,无奈摇头:“罗嗦——”
言毕站起身来,自去歇下了,他背影仍是挺阔宽厚,顶天立地,步履生风,倒也依稀有几分青年意气,福公公叹了口气,他家侯爷也不过才二十有三啊。
一夜浅眠,隔壁屋内刚传出响动,薄若幽便醒了,她利落起身梳洗,等提了包袱出门之时,霍危楼也刚从屋内出来,薄若幽忙福身请安。
霍危楼上下打量了她一眼,想说什么又忍住了,待至楼下用了早膳,一行人出了厅门准备御马启程。
给薄若幽准备的是一匹体格健硕却个头不高的温顺黑马,霍危楼翻身上了马背,转眼看着薄若幽,他这般一看,其他包括福公公和绣衣使在内的十多人,也都齐齐望着薄若幽。
薄若幽牙一咬,颤颤巍巍的爬上了马背,动作虽有些僵硬,可到底坐稳了,执鞭勒缰亦还算娴熟,霍危楼这才收回视线打马而去。
少了一辆马车,众人脚程快了许多,然而刚到中午,薄若幽额上便开始出冷汗。
她马术尚可,却未骑马远行过,不过行了半日,两条手臂便似灌铅一般,大腿内侧更是一片火辣辣的痛,等到了黄昏时分之时,她简直觉得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,而此时,绣衣使禀告了一件令她万念俱灰之事。
“侯爷,此处往前百里,皆无村镇,今夜只怕难寻落脚之处。”
霍危楼淡声道,“既是如此,便彻夜赶路。”
薄若幽只觉五雷轰顶,这时,霍危楼看了过来,“可能坚持?”
薄若幽面上汗津津的,心一横,重重点头,“能。”
霍危楼不知为何又多看了她两眼才移开目光,他利落一扬鞭,“三日之内,赶到洛州!”话音还没落定,人已疾驰出了一射之地。
薄若幽一阵倒吸凉气,拉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,大腿疼到麻木,脚蹬都有些踩不稳,可开弓没有回头箭,她若此时说不成,也不知霍危楼会如何。
薄若幽咬着的牙便未松开过,待夜幕降临,队伍速度仍是不曾减慢,而霍危楼只有在有吩咐要和绣衣使说的时候,才会放缓马速,其余时候,薄若幽连他背影都难看到,不知不觉,一轮清月升上中天,薄若幽冷汗顺着脸颊而下,连襟口都要汗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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